2008年11月24日 星期一

撫撫耶重來的理想主義

  本文內含時勢隨想,不喜勿入!

  在這個的格子裏,我時常會有意無意地批評到宗教界與社會的一些怪異現象,譬如說:好作功德的團體、孤名釣譽的大善人、虛偽的企業鉅子、理光頭披袈裟的金光黨、絡繹不絕的革命志士。媽媽有教過:不要犯眾怒,要識時務。這個社會有極大的定數──你不可以妨礙我的自由,你的自由是我的障礙。在印象中,世俗的「自由」應該是以不妨礙他人之自由為準則,除了這個準則,你只能指望道德良心的規範能發揮作用。但如果因為你持相反的意見,就有人指著你的鼻子說:「你不可以妨礙我的自由」時,這個自由就失控了,這個自由是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這種自由或許是許多人的期盼,撫撫重來,這是某些人一直期待的事,讓我告訴你「撫撫耶重來」是個什麼景況。這種心態很要不得,比過去共產黨的做法更有過之無不及。

  尋常人家,如果有二十萬的積蓄就很不錯了。台灣有這麼窮嗎?有人說:眼睛張開就得花錢,讓我提醒你:你連睡覺做夢都花錢。多數人甚至連二十萬積蓄都沒有,君不見,在光鮮亮麗的穿著底下是一家殘破的公司,每天都在調頭寸,逢人就好話說盡,看看是否某能從對方口袋裏挖點錢撐過今天。君不見,那些開著雙B轎車的大老闆,口袋裏甚至湊不出加油錢,卻出手大方地騙財騙色。君不見,多數人背負著許多債務卻不自知。人們習於以外表來衡量彼此,人格可以秤斤論兩賣,只要一顆雞頭就夠了,你的財富要用房子來表示,你的品德要以諸多頭銜來襯托,你的信用要以謊言來填補,肉體也變成了金錢的奴隸,這些用錢堆砌的人生,你一直不滿意,卻無可奈何。如果你持有信用卡,無論你是否按時繳清,你畢竟是在做寅吃卯糧的動作,你是負債的,你把未來的資糧挪到現在來享受,如果你繳不出錢,你的未來只剩下痛苦;繳得出錢,你還是痛苦的,你常常是慾望的受害者。這些懷著「撫撫耶重來」理想的革命志士,就是在做這樣的事:「把遊戲規則改變吧!免了我的債,重新分配財富。」這是個微妙的心理,「自由、人權」只是冠冕堂皇的藉口,盲目的群眾甘心加入政客的權謀,各懷鬼胎錙銖必較,一切都是社會的錯,社會要為他們的處境付出代價。佛家說這世上有個唯一的外魔──魔王波旬,波旬是個誇張的慾望操縱者,它可以滿足你的一切慾望,而你必須以痛苦化樂給他。我覺得這很公平,波旬與撒旦也許是同一個存有,無論如何,上帝創造了撒旦,波旬既撒旦,記得嗎?這世界一直都在平衡中,波旬就是那太極兩儀中陽極裏的一點真陰、陰極中的一點真陽,你追求快樂必會引來痛苦。雖然說公平,但一如人性之可測,沒有人會心甘情願接受自己的決定所帶來的痛苦。誤入歧途去吸毒、強劫,是誤交匪類,是朋友害的;登峰造極而一呼百諾,是朕運籌帷幄,是朕一夫當關萬夫莫敵。人性之可悲可見一斑。

  如果諸多的富人平均擁有二億的財富,如果你有二百萬的積蓄,經過這些革命志士的努力,真的撫撫重來了,你的財富會增加嗎?歷史可以告訴你這是不可能的!所有的個革命家在掌握權力時,立即就會變成反革命者,你將信任托付給魔鬼的右手,它會將左手的劍刃刺入你的心。經過撫撫重來的動盪後,富人的財富縮水到只剩二百萬,你呢?你可能正在做易子而食的行徑。不要反對財富,也不必贊成貧窮,這二者都是極端,能運用極端的人非常稀有,那些富人與窮人並非處於天平的兩端,他們是被迫在「人類」這種神經病的夾縫中求生存,施加壓力的人正是你我。如果你是富豪,居家要保全,出門要防彈車,吃飯要高級餐廳,旅遊只能躲在酒店,逛街只有專賣店...,富人的生活乏善可陳,那是個移動式的監牢,生活索然無味,最大的冒險是工作,最佳的娛樂是賺錢,最自豪的經驗是花錢。曾經有個外國大富豪,他非常非常有錢,在他呼吸的七秒間,就有幾十萬美金的收入,他遊遍地球的角落,所有的國家都去過了,他的生命還是感到百無滋味,名牌美饌填不滿他的味口,於是他加入許多冒險的探索,攀岩、潛水、登山、彈跳鋼索,什麼說得出名堂的探險都玩過了,他無法滿意這樣的人生。有一天,這一天一定在他心中醞釀許久了,他一如平常那般,搭著直昇機要去上班,他一定有很深奧的體悟,他做了一件事,他要司機讓直昇機停留在半空中,然後他跳出直昇機直接墜地,這是他人生最大的決定,他面對死亡,因為沒有別的探索可以如此神聖與莊嚴,他沒有必要向任何人告別,他是個懂得深入存在的人。有錢有閒是人類最佳的狀態,一個富有的社會可以創造出燦爛的文明,他的精神指標可以是非常靈性的,前提是精神指標在先,金錢建設奠底,財富是工具而非目的。而貧窮並非是可以贊成的事,某方面來說,社會非常鼓勵貧窮,他捐助許多物資、金錢去「維持」貧窮的現象,維持一個富有愛心的社會假象,這就是所謂「救急不救窮」話語的含義,貧窮不是一時的,它其來有自。你願意分享財富給不足的人類同胞,是的,這是應該的,人飢己飢人溺己溺,因為沒有貧窮,財富就一點價值都沒有,沒有財富,貧窮也只是一個概念。孔子的禮運大同概念,並非是一個均富的世界,那個路不拾遺和夜不閉戶的情景也非空中樓閣,那比較像是資本主義和共產主義的融合,既富有又同享,這二者的病態正好可以創造出禮運大同的效果。

  當你必須易子而食,這話或許過與不及,更可怕的歷史都有記載,所有的反革命者都曾經提出美麗的願景,河洛語說:「北港廟壁,畫仙。」就是打著革命口號反革命的最佳寫照。許多人面對生活的艱辛、人生的無常,往往欲振乏力,他的內心充滿忿恨不平的哀戚,當他的忿恨轉而成為破壞性的創造力,正是親痛仇快的時候,政客是非常了解人性語言的投機客,只要符合你的渴望傾向,那個願景立即就能操縱你,你會充滿革命志士的熱血,你將會反對一切反對你的人,你將開始認同「一切都是為了子孫著想」,你會義無反顧地贊成反對你的人就是敵人。於是,監牢裏永遠不缺「革命志士」的嘶喊,因為你在錯誤的時刻做了適當的決定,懷著不是你的本然的思想,為人作嫁衣裳。這種沉湎的無力感,往往是以反對社會的姿態出現,社會越是壓制,這股力量的破壞性就越普及也越顯得似乎有力,當事的個人,以此展現力量而確是個誤判的舉措,對目的而言已經離題了,記住,尊嚴不需要透過別人來肯定,一將功成萬骨枯的道理永遠適用於這情況,不要落入理想主義的泥淖,不要認為自己是革命家,你往往會得到相反的結果,那是始料所不及的。社會也無法重新洗牌,「撫撫重來」是劣根性的幻想,幾千年過去了,地球的任何角落都沒有經歷過「撫撫重來」的浩劫後而還能安居樂業的景況,就此,少數人的理想不是理想,多數人的福祉不會因為少數人的阻擋就此「韜光合塵」。一個理想主義者最終都會做出最糟的決定,科學懷著最大的理想,它創造了核子彈,數量多到可以毀滅地球七十次;毛澤東懷著偉大的理想,間接屠殺了數百萬人,創造出像美國這樣的惡霸;你當然可以懷抱理想,但,如果只因為那個理想必須完成才能證明什麼的話,「證明」的本尊從來就只有仇恨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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