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三不誤時」到「喫冇三把應菜著想寐上西天」──飛靈菜

　　有一則公益廣告說「三不五時，愛要及時」好像愛常常會來不及似的，勸人要及時把握。其實這句「三不五時」是在語意不明的情況下誤傳的，正確的用字應為「三不誤時」，而三不誤時則有個流傳久遠的意涵，近年已少聽人說了，今天就來說說什麼是三不誤時，三是什麼？又怕誤了什麼？

　　常用的錯字「三不五時」被用來形容偶爾、還算經常、不定期會做或發生的事。三和五的由來卻令人費解，沒有人能說出個所以然或掌故，基於速食文化的口語傳播，糾錯，反而成了文字慾的潔癖之一。

　　從「喫冇三把應菜著想寐上西天」說起

　　河洛語說「喫冇三把應菜著想寐上西天」這句話的意思，在一般知見下，用來形容自不量力、坐井觀天、夜郎自大、癡心妄想的意思，勸人要謙沖為懷，虛心受教，經歷世故的洗煉才能借假成真。這句話真正的涵意攸關著安頓性、命雙修的終生大事。

　　自古已然，每逢祀神祭祖一定會有三樣菜碗是不可或缺的，一是飛靈菜，一是無心菜，一是韭菜。這三樣祭祀菜碗都只需三根，連根完整用開水燙熟後，盤捲置於碗中，一般應是捲成三匝半，象徵生命的螺旋──拙火(脈叢節)的伸展。不過，隨著地理、習俗、文化的演義，不見得都是承用這三樣菜。例如：黃曆七月半中元普渡用於祭拜好兄弟時，只會用到無心菜和韭菜兩個菜碗(陰數)，而且必須是生菜，以有別陰陽及青份人(陌生人)之意；祭祖的時候才需要燙熟和三個菜碗，現在已少見有將熟菜捲成三匝半來祀神祭祖，甚至未出現於貢品中，要看這類的祭祀習俗多半只剩下中南部的少數人家或廟宇的祭典才可見了。

　　飛靈菜，既波菜。為什麼河洛語號波菜為飛靈菜？

　　來看一下波菜，Spinacia oleracea，藜科菠菜屬一年生或二年生草本 。又稱菠薐、波斯草。以葉片及嫩莖供食用。原產伊朗，二千年前已有栽培。後傳至北非，由摩爾人傳至西歐等國。中國至遲在唐代已有菠菜的栽培。菠菜主根發達，肉質根紅色，味甜可食。葉簇生，抽薹前葉柄著生於短縮的莖盤上，呈蓮座狀，深綠色。菠菜莖葉柔軟滑嫩、味美色鮮，含有豐富維生素 C、胡蘿蔔素、蛋白質，以及鐵、鈣、磷等礦物質。菠菜屬耐寒性蔬菜，長日照植物。生長過程中需水較多，土壤有效含水量為 70% ～ 80%，空氣相對濕度為 80%～90%時生長旺盛。就此，波菜算是較為昂貴的平民食材。在傳統上，性味歸經：性涼，味甘辛，無毒；入腸胃經。功效主治：補血止血，利五臟，通血脈，止渴潤腸，滋陰平肝，助消化。主治高血壓，頭痛，目眩，風火赤眼，糖尿病，便秘等病症。

　　波菜還有一項特點，雌雄異株，或偶有雌雄同株。葉柄呈方或菱形，與葉片共構呈飛羽狀，仔細觀察可發現就像傳統上鳳凰的羽片。它的根頭呈現紅至紫紅色，在五行上而言，根屬首，於物屬金，於色紅屬火，一副「真金不怕火煉」的形態。借用道家大宗師莊子的句讀，他的言談由學生集結成《南華經》，可說是純中國的禪。莊子《南華經‧消遙遊》有云：「北冥有魚，其名為鯤。鯤之大，不知其幾千里也。化而為鳥，其名為鵬。鵬之背，不知其幾千里也。怒而飛，其翼若垂天之雲。是鳥也，海運則將徙於南冥。南冥者，天池也。」不妨將「飛靈菜」的寓意視作這隻大鵬鳥，這樣就能明瞭為什麼祀神祭祖一定要有「飛靈菜」，且為什麼要「飛靈」。

　　北冥是極陰極北之海。鯤，有人以知見翻譯成大鯨魚，其實不然，鯤既坤之意，鯤與北冥是指人身的北極，坤屬水，重濁，水會生蟲。若要說鯤是大鯨魚，不如說是「小蝌蚪」會來得比較精確也比較符於事理。人，要從小蝌蚪變成堂堂六尺之軀，其間要經過多少的變化？確實很難想像也很難去評估，世事無常，無以逆料，更別說是物換星移，區區人生七十年，放諸宇宙時空，人生還比不上電光石火那般久長。但是，小蝌蚪會變成「不知其幾千里也」，人身與小蝌蚪相比較，真的是不知其幾千里也。「南冥者，天池也」在地理上，海拔最高的湖海就是「天池」，因為最靠近天，所以號作「天池」。天池、南冥，是指人身的乾位，乾屬火，剛健，清輕。人體頭部中的松果體，這裡就是天池，是第三隻眼、南天門、午門之所在，也是人承受天命的所在。如果是凡夫俗子，天池是擾動的，一片混亂，煩惱不斷，卻又默默承受著來自老天的指揮，扮演著老天指派給你的角色，生生世世輪迴六道，沒自性，只是老天爺的魁儡。如果要從凡夫俗子性命雙修，到寧靜的白山黑水的境界，掌握自己的角色和劇本，大宗師莊子在此已提供了一個辦法。當然，這方法是道家的方式，還是一千零一帖藥方「煉精化炁、煉炁養神、煉神還虛」。古往今來有太多人把這個過程，因為基於要令人生信故，所以都把這過程講得難於登天，好像一輩子是不可能達成似的。其實不然，除了望祿仔、術仔這些江湖術士天花亂墜的詐騙，不予討論，這三個過程只要有堅定的道心，加上了悟學道不進則退的道理，無論男女老少，無論販夫走卒都能達到成就。莊子說：「化而為鳥，其名為鵬。鵬之背，不知其幾千里也。怒而飛，其翼若垂天之雲。是鳥也，海運則將徙於南冥。」一個簡單的物理現象可拿來解釋這段句讀。學道是一個逆水行舟的過程，以水來比喻煉精化炁。煉精化炁是人身三寶精、氣、神中的基本功，有許多方式來進行，最簡易的就是靜坐，靜坐不但能降低腦波的頻率，達到靜心，還能強身，加上文、武息的調節，就是煉精化炁。煉精化炁的第一步，男性的第一步最好取得妻子的諒解（無妻者，就取得自己的諒解罷），必須有二十來天的禁慾，以求精滿，精滿之後再來煉精化炁會比較感受得到那股氣的動靜。靜坐的方式有雙盤、單盤以及輕鬆地將兩腿縮放在跨前等三種，雙盤還分成兩種，一種叫金剛坐，一種叫如意坐，差別是交疊的雙腳是左腳包向內或右腳包向內，兩種坐姿會有不同滋味。學道最標準的靜坐就是雙盤，不但穩固身體也比較容易止念，男性依此以小腹丹田（臍輪）來呼吸，女性以胸部膻中（心輪）呼吸。由於靜坐有許多不良後果的傳說，在此也略加說明這些以訛傳訛的負面說法。

　　有些大法師之流說靜坐會導致走火入魔，甚至使人瘋狂，禁止靜坐。這些歪尚好像忘了佛陀常常靜坐這回事，這完全是不懂靜坐者的說法。這些他方佛土的教界大法師 ，因為自己不懂靜坐，平日也因忙著固金本而忙得也沒時間靜坐，偶或被贛弟子一問，一時答不出個所以然來，只好用恐嚇的語調說靜坐會導致走火入魔，入魔境。這是誤人子弟的行為，打妄語，犯天之罪的說法。但是，確實有些人會發生所謂的「走火入魔」的情況，第一類是因為他心中懷著妄念去靜坐而真的導致發瘋，但這非一天二天而是長久累積的後果，這些人靜坐並非為了學道，他們心中妄想仙佛加庇，或是為了親近鬼神求利或敕令天兵天將以徇私，這都不是正確靜坐與修行的心態，後果當然會很嚴重，因為要獲得什麼都必須付出代價的。比如說，靜坐之人若是存著妄念，必定會遇妄象，這些妄象中不是仙佛鬼神就是腦海中的念頭所化，真真假假之間，人很容易誤入斜途，不是被這些無形的所指使就是被自己的妄心所害。這些問題的發生完全是自甘墮落，自作自受，無法令人同情。所以不論靜坐中聽或看見什麼，只要記住一點，一切都是幻化，當成是看電影就好，管他演什麼都事不關己，你可以看著太空船爆炸而不必尋求避難。第二類是受到旁人的干擾或忽略所造成的，常聽人說「道友」一詞，道友不是什麼，他可能是你的師尊、可能是你的同修，有時候你當他的道友，有時候他當你的道友，道友很重要，在有些情況中，道友是內在的。當靜坐的時候，煉精化炁的過程中，人因為有妄念而會使身體出現一些有違常理的反應，譬如說：靜寂之時，如果動念覺得熱，就會使身體開始大量脫水甚至灼傷；若覺得冷，皮膚甚至會出現冰霜的痕跡，人可能因此而「凍死」。像這種情況就是道友上場的必要了，這個人必須把你喚回，讓你回到現象界中適合自然的身體反映。不過，一般人的靜坐不至於有如此激烈的反應，到了有需要尋求道友協助的時候，你自己就會了悟到這個問題，所以也就無須擔什麼心了。再借用一句佛陀的話語：「若以色見我，以音聲求我，是人行邪道，不能見如來。」內在的旅程就是這樣，見佛殺佛，內在有真有幻，真與幻都是妄念，唯道集虛。

　　大鵬鳥「怒而飛，其翼若垂天之雲」就如同燒開水，水開了就變成蒸氣，煉精化炁就是這麼簡單，精化炁過程需要大量的陽氣，也就是大量的氧氣，武息就是內臟的深呼吸，天真的小孩都是以肚子來呼吸，只是到了長了知識後開始以胸部呼吸，頻率也變急促，五臟六腑隨之缺乏陽氣的潔淨，人就容易生病。透過武息，就像開大火一樣，水才能燒開，水開了但是很熱燙，這時再調回小火，慢燉細熬，以免把食物燒焦了，這叫做溫養，也就是文息。文武息的搭配是學道的必經之路，當那股氣不知於何時上升到泥丸時，才不會只懂得用武息，使氣太熱而導致腦部傷害的危險，文息降溫可預防這類的情況。直到「是鳥也，海運則將徙於南冥」海是指先天的壬水，運是指督任二脈的流轉，南冥就是泥丸，勉強地說就是內在旅程的「至高點」。因此，飛靈菜借用逍遙遊來這樣解釋，那個意象就變得明顯了。飛靈也可以說是飛凌，相同的意義。

　　飛靈菜其實也不是甚麼神祕的外象，由於它本身就是食材，加上平民百姓要取得它也算容易，所以就以取材的方便性而言，將它賦予了特殊的內性修持的意義與地位，它會不斷地出現在日常生活中。今天吃什麼菜？飛靈菜。如果你要小孩記住一件他不易明瞭意義的事，最好還是從身邊常見的事物上去包裹上內涵，透過生活中有意無意的不斷提醒，他會記住那件事，雖然他也許仍不懂事物背後的蘊理，但只要能持續不間斷地傳續下去，自然會有天意來揭開那一直被人忽略的奧義。

　　「喫冇三把應菜著想寐上西天」，應菜，就是應時運的菜，世道運行的三道菜。第一把應菜是道教，第二把應菜本該是儒教，但因為直到朱熹集大成創教之前的儒家文言，都沒有將內性修持的部分記錄完整，所以都只是些禮樂教化的文言，朱熹將儒家的內性理搬上檯面，卻有點不適時運反遭譏諷，所以第二把應菜變成是佛教，這是當前的末法一擲，而儒教正要抬頭成為第三把應菜，做為邁向世界大同的前鋒。錯過了這三把應菜，人類就要進入玉石分班的階段了，人類將會真正面對「天堂地獄」的審判，地球的未來就是人類的未來，玉石分班的結果就是新文明的誕生與舊人類的毀滅，這不是危言聳聽，算預言。未來仍在人類的努力中，只有新人類、新文明的你會繼承地球，思維一下這句話的意思吧。